牛心菊肚子裏轉了無數轉，覺得眼前的局面她無論如何也得改了它。

她心目中最好的結果就是：要不就把顧氏給休了，這個家以後她就是媳婦中的老大。要不就讓她與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的幹活，自己也能落得個輕松。

想好了主意她上前故意與朱老婆子一前一後的走著開了言：“娘，就我們兩個人要把這薯藤全部割完怕是要好幾天呢。您這年紀也大了，天天彎著腰做這些活，把您累病了怎麽？”

誰不知道這活累人？可說這種話有屁用？男人都去地裏翻地鋤油菜去了，他們還能來幫著做這些活不成？朱老婆子沒好心情的睇了她一眼：“你是說那你一個人來割了？”

死老太婆，我這是心疼你都不知道？手裏捏著那麽多銀子做什麽？就不知請兩個人來幫忙麽？就算不舍得請人，那也得讓顧氏過來一塊做！憑什麽大家都是兒媳婦，她就在家裏天天好吃懶做，自己卻得跟頭牛似的打磨頭？

牛心菊心底暗罵了幾句才悻悻的說：“娘，本來我一個人來割也沒事的，只是這天越來越冷了，過幾天怕是要打霜了。這被霜打的薯藤就沒用了，我一個人割可來不及呢。”

就要打霜了？後天才霜降呢，真的打霜還得半個月後。

見自己平時最關照的兒媳婦也反駁自己，朱老婆子再次瞪了她一眼：“你說這麽多廢話做什麽？你是我的堂侄女，我還不知道你有話要說？要說就說，別在這裏半吞半吐的，我最煩這樣的人。”

見婆婆直點中心，牛心菊的小肚雞腸這才發洩出來：“娘，爹也太顧著那顧氏了，我也是朱家的媳婦，還帶著個孩子，她可以在家裏吃好喝好還不幹活，怎麽我就得天天下地做活呢？今天這事明明是顧氏的錯，可他還要護著她，真不知爹是怎麽想的。還有您這麽一大把年紀了，爹也不體諒一下，是不是也太過份了？要是以後顧氏一直這樣下去，娘，這家裏還不要累死我們倆個？”

顧明蘭偷偷給朱成敏與朱成傑吃雞蛋，而沒有給自己兒子吃，還把她給兒子偷偷煮雞蛋的事捅開了，這恨在了牛心菊心裏記下了。她從來都不去想，借著她這個侄女的身份，偷了多少雞蛋給自己兒子吃可不記事。如今顧明蘭偷雞蛋給那兩個孩子吃，當真是割了她的肉不說，她還不要出來幹活，牛心菊心裏哪能讓她就舒服了。

不過牛心菊還算個聰明人，不敢提上次潑狗血的事，畢竟那事是婆婆吃了虧，她要提出來，那不是赤裸裸的打婆婆的臉麽？因此她只撿朱老婆子家聽的話講。

這挑撥果然是起效的。

一聽牛心菊的話，一起上次算計顧明蘭的事沒成功不說，還惹得自己挨了打，朱老婆子果然怒氣又上來了：“我還不知道這事？可是你說怎麽辦？現在我是開不得口了，出了上次那意外，現在的我只要一開口那死老頭子只差不吃了我，他要顧著那死賤人，我也拿她沒轍。”

只要你惱了就好，你問我怎麽辦？我有的是主意！

牛心菊趕上來附在她耳邊說：“娘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，我們真要解決，只有分家！”

朱老婆子一楞：“分家？”

“對，分家！分了家她的活總得她自己做吧？你看看她們家四個人吃飯，才一個人做活計。娘，您想想，您要幫他們幹多少活？如果以後一直這樣下去…”牛心菊把目前家中的情況做了一個全面的分析。

朱老婆子一聽覺得太有道理了：“是呀！就他們吃的人最多，做事的人最少！這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，不行，晚上我就得跟你爹去，這家無論如何也得分了！”

她一直想讓朱正標提出來分家，可是自家那男人死要面子，又沒能耐哪裏敢開口？現在看著婆婆被自己說動了，牛心菊心下一喜：“娘，爹定是要與老五媳婦沒進門為理由拒絕，您要好好想想怎麽說才好。”

什麽事都得防患於未然，更應該把對策想好。牛心菊怕自己這沒腦子的婆婆回去亂一提，這樣不但分不了家，還會讓朱老爹惱怒。

朱老婆子又是一楞：對呀，老五還沒成親，小女兒還沒有出嫁呢，要是她提分家，這死老頭會不會真的打她個半死？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，那老頭子，她是知道的，愛銀子但更愛面子。

如果她提出來分家，他定不會饒了她！

牛心菊知道自己婆婆這表情，肯定是又退縮了，於是又給她鼓氣說：“娘，現在也不著急，就顧氏那懶樣，只要找準機會讓爹知道，她並不是身子不好，而是真正的偷懶，爹也許就不會這麽想了。”

那死老頭子什麽脾氣，朱老婆子嫁進這朱家二十幾年，她哪能不知道？死要面子是肯定的，但是他還是寵著她的。如果真找到了顧氏的不是，把他們一家分開，那也不是不可能的！

想起這段日子老被朱老爹壓著，朱老婆子心中很是郁悶。她心想：老頭子總是說不能讓老二一家分開，一分家他的收入就不收公中所有。可是他就不想想，他打獵的收入，養了他一家四口，還能餘下多少？

不行，這樣過下去，吃虧的還是他們兩老自己。朱老婆子暗暗打定了主意：一定要分開老二一家，把他們分開後，讓他們一個月交一兩銀子的花用上來，否則一分地也不給他！

朱正標與朱正清也一前一後的往地裏走，見朱老爹還沒跟上來，他歉意的說：“二哥，今天的事對不起了。”

他是說他媳婦落井下石的事吧？這個弟妹，哪一回不做這樣的事？

今天牛心菊的表現確實是讓朱正清不高興，顧氏再怎麽說也是她的二嫂，自他回來後，每一回給孩子買點零嘴，哪一回少了她的孩子？可她倒好，自己偷偷煮雞蛋給自己的孩子吃就算了，還在顧氏煮兩個雞蛋給他的孩子吃時，仿佛是吃了她的肉一般來落井下石。

只是兄弟是兄弟，弟妹是弟妹。朱正清淡淡的一笑：“弟妹可是個能幹的人，不似你二嫂那般耿直。不過，女人家的事自是女人家，我們兄弟還是兄弟。”

頓時朱正標臉上五顏六色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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